每个人的小学时代,总会被逼迫着写许多作文、日记。“记一件难忘的事”、“记一个难忘的人”,可以说是我们用过最多的题目。同样,在工作中,也有许多人发生着许多事,或高兴、或悲伤、或愤怒、或感动、或唏嘘、或无奈。
在电厂,我有幸认识一位姓赵的老大爷,六十出头的年纪。也许是年轻时的劳苦工作,使他的面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,但行动依旧利索。当时我一个人在工地,伴着电厂发电机的轰鸣,心情越发的糟糕。饮食随便对付,个人卫生也疏于整理,我的精神面貌也呈现出比实际年龄要大得多的老态。后来,我住进工地的仓库,与赵大爷成了邻居。
赵大爷年轻时在煤矿工作,退休之后,仍然要出来工作,看工地。他的儿子也在煤矿工作,是个临时工,需要他的帮衬。不过大爷认为,闲着也是闲着,出来工作,既能解闷,又能挣钱,感觉自己还不是老而无用。
在相互告知对方的姓氏之后,我们熟络起来,并提议喝酒来庆祝在工地上的相识。一盘花生、一盘猪耳朵、一盘素拼,下酒菜足矣。大爷拿出一瓶女儿送的好酒,在昏暗的灯光下,一老一少就这么聊着、聊着。从青葱岁月到耳顺之年,一切,都消逝在酒里。大爷喜欢交朋友,也曾经他乡遇故知,一醉解千愁。说到这儿,大爷的眼里泛起光芒,抑或为曾经的老友,抑或为曾经的青春。大爷的经历,我似懂非懂,附和着,也伤感着,也许是 “少年不识愁滋味,为赋新词强说愁”。是啊,人的一生要分几个阶段,每个阶段都有要做得事,而我现在,远不是追忆青春的年纪,而是在创造青春的年华。
耳顺之年,悲喜看淡,大爷说起他最高兴的一件事情,一个忘年交。那是他在以前工地上认识的一个小伙子,在分别多年之后,在某一个春节,给他打了一个拜年电话。这让爱交的他感到非常的感到和自豪。他一再叮嘱我,别忘记给他打电话。但是我了解自己的 “薄情寡义”,我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。我更愿意要么“有缘千里来相会”,要么“相忘于江湖”。这忽然让我感到局促不安,不敢去看他期盼的眼睛,只能不真诚抑或是虚伪的答应他并一笑了之。
大爷的小屋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,他经常回家拿一些家里做的好菜来犒劳我们自己。与大爷十几天的相处,越发的感觉到大爷的真诚。而我,也越发的感到自责,离别前夜,大爷又拿出他的好酒,给我送行。高兴、不舍、内疚等复杂心情充斥着我,喝着酒,但不说再见。第二天,没有正式的告别,背上行囊,坐在车里,相互挥挥手就离开了。
每次翻起电话本,看到赵大爷的电话,我心里总会默念一句:大爷可好,一切平安。足矣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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